鸢尾

【玉露】润物细无声(上)

咳咳咳,让我先不务正业一下下。

这篇文一万字左右,上下两章就完结。主要大概循着电视剧的时间线来的。

电视剧里润玉的结局完全成了反衬,我很是不满啊啊啊啊!

来一发玉露的甜蜜蜜,额,甜都在下章。

这章先试试水

送给爱润玉,爱邝露的小可爱们   么么哒





润物细无声 上

 

邝露站在内殿外面,两手紧紧绞在一起。

一身粗布黑衣的二殿下旭凤走了出来。

邝露直直跪在了他的面前,“多谢二殿下,多谢二殿下,多谢二殿下……”

邝露不知该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立场能说什么。只要他肯饶过陛下性命就好。

金甲炽焰战神早就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一脸的风霜,眼底尽是厌倦,淡淡道,“不用谢我。”

抬腿要走之时,忽然回过了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你叫,邝露,对吧?”

邝露尚未起身,正忍不住往内殿探头张望,听到旭凤讲话,忙点头称是。

“你长得……”旭凤的眼睛里一片湿润,抬手望了望这天界死灰一般的云层,“罢,罢……”,飘然而去。

邝露胡乱擦干了眼泪,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细步踏入内殿。

“陛下?”

润玉的黑发凌乱,瘦到脱形,脖颈处的汗水一串一串淌进胸口里。

邝露的心痛不可当,却强打精神上前道,“陛下可要更衣沐浴?”

“邝露你过来。”润玉眼神空洞,拍了拍床榻。

“邝露不敢。”

润玉没有说话,只是又拍了拍床榻。

邝露只好低着头,贴着边缘靠住。

“你说,爱是不是不能拿来算。”

邝露不敢抬头,只能看着他胸前刺目的鲜血,轻声细语道,“邝露见识浅薄,不敢妄言。”

润玉肩膀沉了下去,颈骨凸起,扬了扬下巴,“说吧。”

“邝露不知道什么才算作‘算’。不过我娘跟我说过,便是凡间夫妻过日子,也少不得谨慎二字。两情相悦,相伴一生固然是好的,但是日子过得久了,还是不能没有一点打算的。”

润玉收回了空旷的眼光,看了看邝露。

邝露始终低着头,也不知润玉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她也不再说话。

鲜红的血,顺着单薄的云衫,一潮一潮的外涌,而润玉,似乎是丧失了所有的知觉,呆呆的看着前方。

邝露触目一片潮湿的猩红,不忍再看,“陛下,至少让我帮您把衣服换了可好?”

润玉没有讲话,不过伸开了细瘦手臂。

见他有些配合的意思,邝露总算稍稍舒了一口气,迅速走到房间一角,拿出一套新的罗衫,又将银龙簪银龙冠一应梳洗之物全部拿好。这才揉了揉眼睛,对着润玉笑笑,走了过来。

邝露从来便是这样,她虽然看起来性格温柔和平,但是她天生有那么一股子倔劲儿,打定了主意就会心无旁骛的一直做下去,谁也不能将其更改。

当然,这个“谁”,不包括润玉。

现下她便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先除去润玉外面的纱衣,叠好放在一旁;又半跪了下来,解开衣服的前襟,因为鲜血已经有些干涸,在靠近胸口附近的时候,她格外的小心,一点一点的掀开,尽量不黏连皮肤。借着又立起身子,将整件衣服从两肩膀慢慢褪下,又引着润玉的手腕轻轻一拖,分别将两个袖口抽出。

由始至终,润玉就像一尊石像,僵硬的脊背挺直,端坐在那里。

邝露的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他太骄傲了,骄傲到绝对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的无助,骄傲到只要他能直起身子,便如青山一样挺拔。

里面是贴身的亵服,邝露知润玉的习惯,她一向是不会碰的,“陛下,”她双手托着崭新的亵服举到了润玉面前。

润玉弹了弹手指,染了血的衣服自半空中飘落,正好落到邝露怀里。

邝露将衣服收拾到一边放好,像方才一般,把新的衣服又给润玉穿好,“陛下,我给您把头发束起来吧?”

润玉忽然开了口,“邝露,其实你方才不必求旭凤的。”他抬头望着前方,辨不出喜怒,“他不会杀我。就像我在魔界的时候,也不会杀他。”

邝露抬起眼睛。

润玉起身负手而立,面目青白,形容枯槁,瘦削的颧骨随着他细小的面部动作越发触目,“我累了,邝露,”单薄的肩膀撑不起宽阔的外袍,纱衣徐徐飘落,“真的累了。我从来到这个天界的第一天开始就在算计。算计着怎么在荼姚和父帝对弈的夹缝里活着,算计着怎么说话做事才不给自己招惹是非,算计着怎么利用我仅有的条件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算计来算计去,把我自己都算糊涂了。”一行清泪流下,凝在了上扬的嘴角,“我竟不知不算计要怎么爱,怎么恨,怎么与人相处了……”

而邝露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她手中鲜血淋漓的衣衫上。

“也罢,我便算计下去。反正此生也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算的了。”润玉苦笑,回过了头,“给我束发。即刻前往九霄云殿!”

 

整顿天界,重振纲常,神魔大战之后,天魔两界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休养生息。

而润玉,还是保留着他一天只在凌晨小睡一会儿的习惯。

三百年后。

“陛下,”邝露微微躬身行礼,“方才来报,花界……”

润玉的笔微微停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他并未抬头,“如何?”

“花界开启了时间花廊,似乎是要凝聚灵源,救回先水神。”

润玉笔走龙蛇,沉静的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折子递与一个侍从,吩咐到,“半个时辰以后让破军来大殿见我。”

那侍从应声退了下去。

润玉低头饮茶,“一生一灭,皆有定数。花界的事情,我们不必过问。倒是,册封新水神的折子,你可拟好了?”

邝露笑着点点头,“早就拟好了。只是又被彦佑仙上偷去了。”

润玉轻笑着摇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倒真像他做的事情。”

邝露偷笑。

润玉望了望她,笑了笑,“既然那份折子被偷走了,你便拿去这一份吧。”

一旁的仙侍从润玉手中接过,又递到了邝露手中。

邝露不明其意,抬头望了望润玉。

润玉扬了扬嘴角,“打开看看。”

邝露展开,只见润玉手书:

玉露远道,金风杳渺;芳菲菲而难亏兮,芬无萧萧。

上元仙子邝露,德行兼备,克己复礼,聪慧敏捷,敬慎居心。

晋封夜神,授碎星冠,赐璇玑宫。

“陛下?”

他太了解邝露了。这恐怕是邝露唯一能接受的安排,也是他唯一能弥补给她的。

邝露双手托着圣旨,其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唯有璇玑宫。

天帝居然把璇玑宫赐予她了!

不管天帝是不是因为那是个伤心之地,不想再踏入,抑或是对前尘往事不再流连,她都不想过问。

她可以回到璇玑宫了,回到那个漫漫长夜,他只有她的地方了!

“邝露?”润玉轻声唤了一声。

邝露喜极而泣,“邝露,领旨谢恩!”

 

璇玑宫的夜依然清冷。

但是并不孤单了。

新晋夜神邝露站在宽阔的院子里,看着周围仙童仙子穿梭往来,笑语盈盈,恍若隔世。

几百年前,这里只有她与魇兽,悄无声息的随着温柔和暖的大殿下润玉,披星而去,月落而归。

那时的他黑发只簪一支白玉,身如烟云足踏月,纤尘不染。

而她,怀揣着少女简单的小心思,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只看着他的背影,就无限欣喜满足。

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没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

只有魇兽偶尔吐出的梦珠,还有夜河上负手而立的大殿下。

“仙上?”

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她。

是璇玑宫新来的仙侍,眉目之间还有着初领一方仙职的兴奋,银甲闪闪。

邝露颔首微笑,“你是?”

那仙侍楞了一下,才慌慌张张低下头,“小臣乃璇玑宫新任侍卫长息昀,拜见夜神仙上。”咣当一声,他手里的银枪竟落了地。

邝露笑了,若干年前,也曾经有一个大胡子天兵,慌手慌脚,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息昀望着邝露笑容,只觉得便是百花齐放也不及这浅笑的万一。

蓦的,那笑容又放大了百倍——

“陛下!”

“陛下”,“陛下”

天帝缓步踏着月色而来。

邝露青色云袖轻摆,躬身行了大礼,“恭迎陛下。”

润玉挥了挥手,“都退下。邝露随我进去。”

“是。”

息昀退后两步,终是又回过了头:一袭青色裙摆的夜神轻移莲步,袅袅随在了天帝身后,一对璧人,美不胜收。

造化便是这样的,你望她眉目如画,她望另一方咫尺天涯。

 

邝露亲自捧了一盏茶进上去,“陛下公务繁忙,我只当您今夜不过来了。”

润玉接过茶随手放在了一边,“今日我与你立个规矩。日后只要是在璇玑宫,我不是天帝,你也不是上神。记住了?”

“这……”邝露有些为难,“那,那邝露怎么称呼您呢?”

润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笑了一笑,“随你吧。”

“陛,殿,夜……额……”

润玉见她窘迫,笑出了声,“陛殿夜是什么?着实不雅。”

邝露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润玉,“好久都没有看到您这样笑了。陛下还是笑起来好看啊,要多笑笑……”

润玉愣了愣。

“邝露失言……”

自从锦觅死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前尘往事,疏忽而过。爱的恨的,嗔的痴的,就这么化成了灰烬,白茫茫一片。

润玉心里就那么冷冷的平静了下来,无爱不悔。

那些熟悉的人早就已经离开,而邝露,似乎是他与前尘的最后一丝牵绊。他曾经暗示过许多次让她离开,但是她也明里暗里的都拒绝了。

润玉看着邝露温柔的眼睛,惊讶的发现,若说他这一辈子算尽了人心,那么唯一没有算计的,竟只有一个邝露。

“你怕我?”润玉轻声道。

邝露拼命摇头。

润玉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邝露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要你怕我,邝露。我不缺人怕我,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清淡的龙涎香悠悠飘了过来,邝露只觉得脸面有些发热,垂下了眼睛,“邝露不怕。邝露只是,只是,不想惹您不高兴。”

润玉看着璇玑宫冰蓝色的纱幔与纱帐,叹了一口气,“你不必这么费心。”

邝露想也不想,“我不觉得这是费心。让您高兴一直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

若在平常,这几乎算作一句情话了。但是此话说在此时此刻,相对的又是这么两个人,便没了那情意绵绵的味道。

一道银光闪过,魇兽三两步的蹦了进来,先是蹭了蹭润玉的衣摆,继而欢天喜地的扑进了邝露怀里。

润玉眨了眨眼睛,发现魇兽壮实了许多,一对鹿角也越发尖锐有力,招了招手,“魇兽过来我瞧瞧。”

邝露蹲下身子,拍拍魇兽的背,“乖,快过去。”

魇兽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抬起前蹄扒了扒润玉的衣角。

不知为何,看着邝露与魇兽,润玉枯木一般的心竟然有了一点点生气。

魇兽一口叼住润玉的衣角便往前扯,润玉今日难得觉得放松了许多,也不用力气,由着它拉扯着自己。一路竟走进了自己还是夜神大殿时候住的寝殿。

魇兽抬起双腿朝着床榻方向轻声呜咽。

润玉看着这宫里的一切,一丝一毫没有任何改变。他摸摸魇兽的鹿角,轻声道,“好,今晚我便睡在这里吧。”

陛下终于愿意好好躺下来睡一觉了!

邝露喜不自胜,不等吩咐,轻车熟路的上前整理好床铺,放下了纱帐,躬身行礼退下。

关上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魇兽蜷缩着卧在床头,而润玉,闭上了双眼,枕在了魇兽的肚子上。

第二日,天帝陛下亲临璇玑宫并留宿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这天界的每一个角落。

太巳仙人兴奋的满脸通红,握着邝露的手激动的说,“女儿呀,你终于开窍了!这就对了,名分什么的都可以暂缓,先抓住陛下的人再说!”

邝露羞红了脸,一把甩开了他,“爹爹说什么呢!陛下昨夜只是回来璇玑宫小住,与我有什么关系。”

太巳仙人只当她害羞,乐呵呵道,“好好好,与你没关系。哎呀,还是我女儿有耐心,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爹!”邝露轻轻跺了跺脚,“女儿还有事,就不听你在这儿胡说了!”

然而邝露低估了天界神仙们的八卦水平。

从璇玑宫走向九霄云颠,邝露明显的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虽说也是恭敬礼貌吧,但是总觉得那闪烁的眼睛,绷不住的嘴角透露着一些不怀好意。

人言可畏,邝露摇了摇头,只希望陛下不要介怀才好啊。

可能陛下当真是没有介怀。

第二晚,邝露正准备去上夜,出门又遇见了魇兽一路扯着润玉直奔卧室。

润玉既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耐烦,大大方方的冲邝露点点头便罢。

邝露心里窃喜,想是陛下龙威,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他应当没有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如此甚好!

她尾随了过去,再次将床铺收拾好,将润玉第二日所穿戴的衣物也整理好放在一旁,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旁的息昀抓了抓脑袋,憋得满脸通红,粗声粗气道,“夜神仙上,这,您不在里面伺候吗?”

邝露拧了拧眉,“轻声些!陛下一向浅眠。”她向里张望,见润玉并无动静,这才引着息昀来到前院,“陛下不喜欢休息的时候有人在旁边。但是陛下的安全万万不可倏忽,就劳烦息昀君你在前殿守卫,记住,千万不可弄出动静惊扰陛下。”

息昀连忙点头,“是,仙上。”

见邝露转身要走,息昀脱口而出,“仙上何处去?陛下今夜留宿啊。”

邝露看了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去布星挂月。陛下留宿,你且用心守卫就是。”

邝露翩然而去,息昀看着她倩影暗叹:果然上神的想法,不是他这种小仙可以揣测的。

所以邝露亦有她的痴处,初心不改,皎洁皓然。

 

如是山河换了新颜,几百年便又匆匆而去。

这日,彦佑气急败坏的叉着腰站在了邝露面前,围着她来回转圈。

邝露埋头整理卷轴,笑道,“彦佑仙上莫转了,我的头都要晕了。坐下来喝杯茶可好?”

彦佑翻了个白眼,“你整天跟着那个冰块一样的润玉,人也变得跟他一样木了!”

邝露笑笑,没有讲话。

彦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戳,“你看你看!你这个只笑不说话的样子都跟他一模一样了!”

邝露抬起头,“陛下天威,岂是我等可比的。彦佑仙上莫要说笑了。还有,册封您为水神的折子,不在我这儿。”

彦佑被人说中了心事,也不脸红,索性坐了下来,“那你告诉我在哪里呀,小邝露?”

邝露低头笑笑,不去理他。

彦佑眨眨眼,自认为帅的光芒万丈,“那你去劝劝那个冰块儿呗?他一天到晚那么忙,能不能别揪着我不放啊!我都说了我不想做什么劳什子水神!”

“仙上,”邝露抬起眼睛看看他,“您何不自己去同陛下讲呢。”

彦佑抓抓头发,“我,我不是那个……虽然我不后悔当年把锦觅偷走,不过这些年我回头想想,毕竟这样做对润玉是不太好啦。”

邝露抿了嘴,淡淡说道,“彦佑仙上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还请千万不要再陛下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彦佑转转眼珠,“哎呦~你护他护的这么紧啊?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小心,锦觅在凡间投胎转世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我看润玉也没怎么样嘛。倒是你,哎,你跟着他都上千年了,我还听说他时不时就会留宿你的璇玑宫,说说,”彦佑眼中燃起汹汹的八卦火焰,压低了声音玩味道,“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邝露正色道,“陛下留宿璇玑宫是为了好好睡上一觉,与邝露无关。彦佑仙上慎言。”

彦佑扶额,“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就跟他耗着吧。木头加冰块儿,甚好甚好。”

邝露笑笑,“其实这样也挺好。只要他让我陪着他就可以了。”

“非也非也,”彦佑摇头晃脑,却忽然正了脸色,“邝露,其实你想过没有,有一个人走出来,那必然再要有一个人住进去。不然那心里空空的,就只剩下孤独了。”

邝露看着彦佑难得的正经,垂下了眼睛。就在彦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邝露开口道,“其实,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了,那时候陛下还是小殿下。”邝露想起往事,嘴角凝起了微笑,“他拖着银光闪闪的龙尾,在夜河里摘星辉,取凝露。”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爱上了他。尽管也许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特别特别的想看见他,每一天都想看见。我背着父亲,每夜每夜都偷偷跑去瞧他。我看着他失眠,看着他布星,看着他与魇兽讲话。也看见过他,一个人哭泣。那时候我就想,殿下,您不要难过,您一定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我会来到您的身边,永远陪伴着您。

邝露有些失神,他看着彦佑托着腮,一脸认真的望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候我便打算永远追随陛下了。我知道彦佑仙上方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陛下他受的苦太多了。他已经不想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了。我不是那个能住进他心里的人,我……”

彦佑唏嘘,“啧啧,想不到你竟然比那小锦觅还早见过他的真身。我都没见过呢。他真身是一条银色的龙对吧?好看吗?比我还好看?”

邝露睁大了眼睛点头,“好看。比你好看!”

彦佑观她神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的样子啊。”他凑过头去,几乎要贴上了邝露的耳朵,小声说了句什么,便嘻嘻一笑飞走了。

留下邝露一脸震惊。

不远处,天帝润玉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邝露的心意,他并非不知道。但是方才听邝露那句“不能把任何人再放在心上”,他还是动容了。

这六界,从来只有邝露是最了解他的。

方才他知晓了锦觅投胎转世,心里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打算随处转转,便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邝露这里。

听她言语,观她神色,润玉忽然发现,原来她早就不是那个只知道跟在他身后乱转的小丫头了。她冰肌玉骨,白璧无瑕,周身仙气杳渺,气度如兰似桂,已是旁人口中的邝露仙上了。

原来,她与他的相遇,是最早最早的;她于他的陪伴,是最长最长的。

拿起,才可放下。

而如今放下了,我还能再重新拿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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